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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战歌多嘹亮

第18章 为了那份崇高,他选持离开

午后的阳光透过百代公司的玻璃窗,零零散散地洒在冼星海堆满乐谱的办公桌上。他正埋头整理着资料,听见一阵脚步声,抬头便看到吕骥站在门口。

“没想到是你呀!快坐快坐。”冼星海起身相迎,伸手拉过一把椅子,又匆匆将桌上的杂乱乐谱收拾了一下。

吕骥笑着坐下,问:“星海兄,看你这忙碌的样子,适应得还不错吧?”

“若不是你和朋友们帮忙,我哪能在百代公司做上音乐编辑,虽说薪水微薄,好歹有了个落脚处。”冼星海一边说着,一边给吕骥沏茶。

吕骥微笑着摆摆手:“咱们之间何须说这些客气话。你有这般才华,上海滩这舞台,定能让你大展身手。”他顿了顿,说,“其实,电通公司停办后,我也有段时间没了固定工作,只能靠写文章挣稿费维持生计。后来还是经人介绍,才到驻上海的新安旅行团谋了个教音乐,兼任戏剧指导的职位。”

“原来你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呀!”冼星海将茶杯递给吕骥,“来,喝茶!”

吕骥接过茶杯,轻轻吹了吹茶面的热气:“我这次来,是想和你聊聊电影《时势英雄》。我已和音乐小组的人商议过,这部电影的音乐创作,就让你来做,你可千万别推辞。”

冼星海坐直身子:“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,这既能让我做有意义的事,又能让我在这上海滩站稳脚跟。我只是怕辜负了你的信任哟!”

“你的本事我还信不过?”吕骥哈哈一笑,回忆道,“说起音乐小组,我、任光、安娥、陈梦庚等人,还有已离开我们的聂耳,都是里面的成员。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,一心研究怎么开展革命音乐工作,探讨音乐创作。”

“你说的音乐小组,我听说了不少,你们的工作真是意义重大。”冼星海眼中闪着光,“通过电影歌曲传播进步思想,这是多么大胆的想法啊!”

“哈哈!”吕骥放下茶杯,快活地笑了,“当时‘剧联’成立音乐小组,就是为了找到一种能让更多人听到我们声音的方式。上海音乐界鱼龙混杂,但电影音乐却是一片未被充分开发的天地。聂耳的《大路歌》《开路先锋》《毕业歌》就是最好的证明,这些歌曲传遍全国,唤醒了多少人的爱国热情!”

冼星海点点头:“是啊,那些歌曲充满了劳动群众的心声,仿佛是从他们心底流淌出来的。”

吕骥激动地前倾身子:“是的,音乐的力量在于它能激发人们的共鸣。我们不能坐在亭子间里创作,必须深入到工人群众中去,了解他们的生活、思想和对音乐的渴望。”

冼星海站起身,走到窗前:“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。我总觉得,一种音乐文化的形成和发展,必须有体现这种文化的性质的音乐作品作为支柱。就像聂耳的作品,它们不仅仅是旋律,更是时代的呐喊,是劳动群众的心声。如果没有这样的作品,我们的音乐文化就会像没有脊梁的软体动物,无法挺直腰杆。”

“我们不能让音乐只是上层社会的玩物,它应该是人民的武器,用来反抗压迫,追求自由。”吕骥也站起来,说完后,问道,“那么,《时势英雄》的音乐创作,你打算怎么入手?”

冼星海望着窗外的街道,沉思片刻,说:“我想先去工人聚集的地方看看,听听他们的故事,感受他们的生活。”

“这个想法好!”吕骥称赞道,“我相信,以你的才华和对音乐的执着,一定能创作出震撼人心的作品。”

冼星海转过身,郑重地握住吕骥的手:“谢谢你,吕骥。有你的支持,我非常有信心!”

几周后,冼星海完成了《时势英雄》的插曲《运动会歌》的初稿,他坐在办公桌前,正要进行修改,张曙来了。

“星海兄,听说你完成了新作?”张曙笑着问道。

冼星海点点头,将曲谱递给他:“你来得正好,帮我看看这首歌怎么样。”

张曙拿起曲谱,轻声吟唱了两遍,称赞道:“不愧是学了几年西洋作曲法,这首歌虽说带着些‘洋味儿’,但情绪十分到位。”

冼星海诚恳地说:“张曙,这首歌非得你来唱不可,你的中音功底我再清楚不过了。”

张曙豪爽地应道:“放心,我肯定能唱好!”

几天后,《运动会歌》在百代公司灌制唱片。录音棚内,张曙站在麦克风前,神情专注。他身后,上海新华艺专的几名师生整齐地排列着,准备伴唱。

冼星海担任指挥。随着指挥棒一挥,张曙那浑厚、坚实的男中音在录音棚内响起,伴唱的声音也随之加入:

起来,起来,

我们的英雄!

……

录音结束后,冼星海走过来,感激地对大家说:“谢谢你们的支持!”

万籁俱寂,街道上没有一丝声息。冼星海毫无睡意,他把刚刚脱下的那件土黄色外套重新披在身上,俯身趴在小桌前,反复吟诵着词作家俯拾交给他的一首歌词。读着读着,他仿佛身临其境,激昂的情感在心中翻涌。渐渐地,一首鼓舞士兵士气的《战歌》在他的笔下诞生:

一二一,我们的心是战歌,

一二一,我们的喉是军号!

一二一,我们挥舞起刀枪,

踏上抗日的血路。

我们不怕敌人疯狂,

誓死保卫我国土。

要把侵略者赶走,

誓把**打倒。

誓把卖国贼肃清,

誓要人民来作主。

我们挥舞起刀枪,

杀出我们的生路。

天刚蒙蒙亮,冼星海便将这首《战歌》认真地抄写了一遍。上班时,他迫不及待地将歌稿交给了任光。

“我觉得这首歌太棒了!走,我们找杨经理去。”任光兴奋地拉着冼星海来到杨经理的办公室。

杨经理接过《战歌》,哼唱了几句,神色平淡地说:“这种满是火药味的歌,灌制成唱片能有销路吗?”或许是顾及冼星海的面子,他又勉强补充道:“那就试试看吧。”

冼星海和任光离开经理室后,立即邀请新华艺专的学生排练这首歌,并由冼星海亲自指挥灌制了唱片。

没想到,《战歌》一经推出,便迅速走红,销量惊人,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国各地,打破了百代公司有史以来的最高发行量纪录。

那几天,杨经理总是爱不释手地翻阅着《战歌》的订货单,因为在这一张张订单里,他看到了丰厚的利润。

这天,冼星海拎着总谱包,刚踏进音乐部的办公室,就被杨经理请去了。

“啊,请坐。”杨经理慢悠悠地给冼星海沏了杯龙井茶,笑着说:“星海兄,自从你来到敝公司,全体同仁托你的福啊,单是《战歌》的唱片,就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利润,弥补了不少亏空啊。佩服!佩服!”说着便坐了下来。

“我这是沾了抗日救亡题材的光呀!”冼星海谦虚地说。

“你说得对!从民意来看,大多数老百姓还是喜欢抗日救亡歌曲的。星海兄,可要再接再厉哟……”

话音未落,一个小职员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,气喘吁吁地说:“杨经理,稽查处来人啦!”

“啊,检查什么?”杨经理惊慌失措地问。

“检查《战歌》的唱片,全被他们封了,连底版也给砸碎了!”

“啊?”杨经理大惊失色,差点摔倒在地,“可怕呀!太可怕啦……”

这时,稽查处处长黄克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直奔楼上来找杨经理。杨经理急忙站起身来迎接,满脸堆笑地对黄克说:“请包涵,请包涵。请坐,哈哈。”

黄克毫不客套地坐了下来。杨经理赶忙递上“大前门”香烟,陪着笑说:“老总息怒。”

“杨经理,《战歌》的出版,违反了国策。现在我正式通知你,《战歌》的唱片停止发行。”黄克板着脸说。

“照办!照办!”杨经理笑容可掬地点着头,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。

“如与政府背道而驰,那……只能由你们自己负责啦。”黄克冷冷地说。

“我们一定注意,一定注意!”杨经理连忙承诺,“我们有打算,将要出一批流行的、带点醉意的歌曲,请政府放心!”

冼星海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位刚才还鼓励他“再接再厉”,此刻却对当局唯命是从、讨好卖乖的投机商。

稽查处的人走后,杨经理对冼星海说:“星海兄已经知道了,《战歌》的底版销毁了,不能继续出版。这是当局的权力,公司也没办法。”他摊开双手,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,“至于这张唱片,我个人是觉得很有艺术价值的,它可是打破了敝公司出版的最高纪录的畅销片啊,就凭这一点……唉,当局……”他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,“不过,你们艺术家总是有办法的。敝公司今后愿意与星海兄进一步合作。”杨经理很有把握地说:“这回,还是要看你的啦。”

冼星海懵了。杨经理凑过来,对着冼星海的耳朵像吹风似地说道:“这回,有三支流行歌,星海兄可得下点功夫哟!”

冼星海蹙着眉:“内容是?”

“嗨,星海兄,抗战啦,难道老叫观众听炮声?”杨经理说。

冼星海像是预感到了什么,他逼视着杨经理,想让他说得明白些。

“你先看看这三首歌词。”杨经理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三张写有歌词的稿纸,“喏,这是主题歌,这是两首插曲。”

冼星海把歌词稿接过来扫了一眼,很不客气地说:“不用看了。这三首黄色歌曲,能鼓励抗战吗?”他把歌词还给了杨经理。

杨经理赶紧解释:“我们是办文化实体的,不过问政治,这样以后当局就不会再来干涉。以后我们不出那些犯忌讳的唱片,我们出这样的,唔,这样的……”杨经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。

“我不想过问政治,但我得有中国人的良心。”冼星海严肃地说。

杨经理闷住了,半晌,才吞吞吐吐地说:“大家同仁在一起,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嘛。”

“国破家亡之时,我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,不应该做什么。”冼星海坚定地回应。

杨经理把脸一沉,甩出了一张“黄牌”:“如果这条路不走,在上海,恐怕再没有人聘你喽!”

“这,就不必你操心喽。”冼星海无意与这位经理争论什么是真正的艺术,他拎起总谱包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百代公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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